“我明天就开始练车吧。”
在美国开车，先要知道交通规则，通过笔试，拿到学车许可（Learner Permit）；然后学习开车；然后通过路考（Road Test），拿到驾照。路考需要提前预约，往往需要等几个星期。所以，三个星期是不够的。
为了第二天笔试通过，我把十几页的交通规则翻来覆去地看。有些地方不是很明白，我就问Amy。那天Amy忙着回去做实验，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回答问题。我就给BRUCE打电话，结果BRUCE没有接电话。只能有回去问Amy。
“你到网上去问吧？”
“什么网？”
“西域江湖网。那里有很多人讨论车的问题。你可以看到前人的讨论，也可以直接问问题，一般有人回答。”
【注：西域江湖网BBS一个在美国的留学生里面很流行的一个网上论坛。我不愿意直接提到它的名字，因为我觉得它现在很脏，所以用了这个代号。】
于是我就用Amy的帐号登录了这个网站。那里有个版面叫车版。里面讨论的人很多，新帖子不断涌现。但是我发现绝大多数都是在讨论德国车好还是日本车好，而且他们说话粗俗的程度让我吃惊。我在美国这边还从来没有听见谁那么说话的。
我翻了一些就帖子，发现里面有一些常见的笔试考题。讲解得很清楚。不过我还是有几个交通规则不清楚，比如说左转右转直行的优先权问题。所以我就把我的问题帖出来了。
虽然这里人很多，热火朝天的，但是十几分钟之内，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。倒是，很多人在那里互相咒骂汉奸，美帝的干儿子，纳粹分子。
正在我准备退出的时候，有个男ID回答了我的帖子：“你是女生吗？漂亮吗？”
我很惊讶，就回答，“这有什么关系？”
“你一定是个丑女。否则你周围的男生争着给你当车夫，你何须考驾照。”
我很愤怒，“这关你什么事？我不想和你这种人说话。”
“看，丑女被我说中要害了，生气了。”
我不知所措，正想退出这个网站结束这场羞辱，忽然看见了一个新的回答。
“你这个问题很简单。如果是交通灯都允许，优先权方面直行最大，其次是右转，最后是左转。为了让互相干扰最小，转弯之前右转的车先到右边的那条道上，转弯之后直接到最靠右的道上；转弯之前左转的车先到左边的那条道上，转弯之后直接到最靠左的道上。”
我觉得这太清楚了，非常感激，就回复，“谢谢你。”
“不用谢。”
这时我看到他的ID是一个男生的ID，“可是这些规定是为什么？”我马上接着问。
“这样车在十字路口走过的路线最短，扫过的面积最小，所以和别的车干扰的可能性最小。在十字路口扫过的面积越大，优先权越低。”
“对呀。我怎么没有想到。”这时我注意到他的ID叫做Great2009，一个很奇怪的ID。
“刚开始都这样。”
这时，刚开始对我说下流话的那个ID继续发帖。“辣妹我喜欢。你剃光了吗？”
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“不要理他。他是这里最下贱的一个ID。”Great2009对我说。
“真是没有想到，大家到美国来的，应该素质比较高的。”我和他私下里聊起来。
“我以前也这么想。但是这里现在显然就像一个垃圾场。不知道是什么原因。这里的版主非常纵容几个很变态的IDs。这里以前是非常干净，知识氛围很强的。”
“是吗？我朋友让我到这里来学习的。”
“哦。你是新来的？”
“对呀。我用我朋友的ID发帖。”
“看来她也很久没有来了。呵呵。。。”
“我明天就要笔试了。所以有一些问题要问。”
“你直接问我好了。呵呵。。。”
问了我所有的问题，我轻松自信多了。
“今天真谢谢你。你的ID看起来挺有意思的。”
“不用谢。你说我的ID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2009年很特别？”
“冰雪！我的ID的意思是2009年真是棒！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我加入了一个理想的职业。”
“那真是很棒。”这时我想起当前我找个实习机会的艰难经历，就无法说下去了。
“今天谢谢你了。”
“小事一桩。你明天通过笔试了再谢谢我吧。”
然后我就下线了。Amy那天回来很晚，我把饭做好，等了很久，饿得不行了就吃饭。我吃完了，Amy才回来，一脸疲惫。我想，她一方面要把今天送我去面试的时间补回来，另一方面又要做点明天的事情，这样有时间送我去笔试，心里非常愧疚。
Amy端着我盛的饭，开始抱怨，“真是太累了。老板逼得太紧，实验进展又不如意。”我就在旁边听着她诉苦。今年是Amy博士生第四年，比以前艰难多了。我一句话都没有说，就听她说了。
“我来洗碗吧。你去休息。明天你还得开车呢。”
“好吧。我就不客气了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Amy就开车送我去小镇上的交通局（DMV）参加笔试。一路上，Amy仍然在谈她那可恶的实验。“我是被毁掉了。这***号称是21世纪最有前途的专业，实际上是21世纪最大的火坑。”我随便应付着，心里在想着昨天深夜复习的交通规则。
毫无悬念，我的笔试满分通过。我本来想跟Amy说昨天网上有趣的经历，但是Amy显然更希望谈论她的郁闷的实验。我就让她一个人说下去了。
“我今天准备到网上问问同行，这个实验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？我已经三个月毫无进展了。”
“那好啊。或许有人会告诉你很好的主意。”
“但愿如此。不过实验这个东西，手气也很重要。大家都知道怎么做，有人能够做出来，有人就是不行。网上的建议，很可能毫无帮助。就比如说，上一次，有人在网上问我做。。。。。。”
Amy又长篇大论了。
因为Amy忙着上网，我就做好饭菜叫她吃。Amy那天显然情绪很不好。
“我问了几个问题。大家都纷纷很刻薄地挖苦讽刺。没有一个提点有用的建议的。还有人说我不长眼睛选了这个烂专业！那个版上的ID可都是选了这个专业的，损我不就是损自己吗？我是没有长眼睛，可是那时中国有几个年轻人长眼睛了？” 4/9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