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所周知,国内的医生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收红包,这依然是各大医院医生们心照不宣的秘密吧。按理说,医生和白衣天使对患者救死扶伤,病人家属有所表示,本是件可以理解的事情。可老百姓怕就怕送红包这事越走越邪。换句话说,假如不送红包,医疗质量就要打折扣,这样可就不好了。记得当年,我在国内就医时,不仅主刀医生咱要孝敬,麻醉师要打理,就连护士也不能忘了。但愿这样的状况现在已经有所改变。 在美国,医生的头上压着保险公司,律师和力保饭碗这几座大山。要是哪位医生稍不留神出了严重的医疗事故,那麻烦可就大了。所以呢,即使没有患者的红包,美国医生也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为病人服务。当然,美国医生们的道德素质及其每月的进账额,大概也是让他们视红包为身外之物的理由之一。 虽然美国医生没指望把红包当作自己的灰色收入来源,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不能拿红包。而且,美国医生拿红包就和餐馆里的服务员拿小费一样,完全是个人的事情,组织上没必要和理由干涉。 话说有一位住院医段誉,他不仅心眼好,人长得也贼帅。最难得可贵的是,这位段医生不仅只爱美女,他对年老体弱的病人也是照顾有加。有一天,段医生收治了一位白发苍苍的名为童姥姥的美国老太太。这位童姥姥年过八旬,膝下无儿无女,她瘦瘦小小的身材和那副随时都可能被风吹倒的病态,让段医生大动恻隐之心。 在童姥姥随后就医的日子里,段医生无微不至的人道主义关怀和精湛的专业治疗,让这位美国老人深受感动。有一天,前来复查的童姥姥悄悄地把一个粉红色的信封递到段医生的手中说,这里面装着她的由衷谢意。 段医生先是楞了一下,再转念一想,这信封里面会装着什么呢?也许,只是个感谢卡片而已吧。在美国,人与人之间因为某种因缘互送感谢卡挺常见的,患者给医生写感谢卡也不稀奇。虽然感谢信里写的都是些常规的那几句话,但读着那些温暖人心的字句,收卡人的心里还是挺烫贴的。于是,段医生高高兴兴地收下了这个信封,并和童姥姥挥手话别,期待下一次老太太复诊时再见。 段医生下班回家后,向妻子语嫣无意中提及此事。语嫣道,何不拿出来看看那封感谢信呢。段医生这才恍然大悟,对呀,谁说不是呢,忙碌一天,还没来得及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呢。于是,段医生随手把那个信封交给了语嫣,让太太先过目看看,来满足一下女人的好奇心再说。不出几秒钟,段医生便听到了语嫣的惊叫:“这里有张支票啊,三万多的支票哪。”段医生听了之后,先喜,再惊,后怕:“我怎么把这么大的糖衣炮弹带回了家。这要是让医院领导知道了,我还不得被抓典型?” 段医生来自中国大陆,他这样的思维绝对和咱中国的习俗和国情密切保持一致。所以,第二天上班的第一件事,段医生便找到了他的上级医生,向领导严肃认真地汇报了他这次无意中受“腐蚀”的经过。 哪料到,上级医生听了他的汇报后,轻松一笑:“这是你和病人之间的私事,只要你们之间没问题,你拿多少红包,医院是不管的” 。 即便如此,听了领导的话,段医生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。他当住院医快三年了,还从来没收过病人的红包呢。没想到,这第一个红包就数额不小.这事一定得谨慎处理才好。假如以后童姥姥的律师和他较劲,他可不愿意惹上民事纠纷。 终于盼到了童姥姥复诊的那天。段医生决定要把这个大红包退给美国老人。童姥姥一看这架势,真的急了,老人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又格外坚决:“我无儿无女又来日不多,我正在慢慢处理自己的财产呢。你对我这么好,我不给你,给谁呀。你,你就收下吧。你要是真不放心,可以和我的律师联系。”看到眼前如此诚恳的美国老人,再想想上级医生对他的那番教诲,段医生心里想道“那,我就先拿着,就算满足一下老人家诚挚的心理需要吧。” 。 就这样,段医生家里的账面上平添了三万多的现金收入。在美国,要想在纳税后攒出三万多美金的现金,那可得费牛劲了。 虽然银子已经入账,语嫣还是谨慎地把这笔钱束之高阁“咱先收着,就算替老人暂存。要是老人哪天反悔了,咱再还给她。”是啊,谁敢肯定八十多岁的老人不犯糊涂呢,童姥姥虽然送红包时态度十分诚恳,但也不能排除她是一时的感情冲动呢。做事冲动基本属于个人素质问题,和年龄是没有太大关系的。语嫣继续筹划着“咱先开个独立帐户,把这三万多存进去。如果事情有变,童姥姥反悔,大不了咱连本带利地再还给她。要是童姥姥百年千岁之后,还没有人找到咱头上,到那时,再花也不迟。咱也可以把这钱捐出去,赞助几个希望工程什么的。” 在美国,普通的朋友之间是不怎么讨论年龄和收入的。有一天,当挚友语嫣坐在我面前,和我谈起这个红包事件时,我不禁庸俗地感叹道:“俺家的那位医生怎么就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美事呢?”。呵,话虽这么说,依我看,这红包,特别是大红包,还真有点儿像男人们身边的二奶或者情人啥的。没它的时候,难免会憧憬一下;一旦得到它,这东西还挺烫手的。而且,还只能先暗地里藏着,最终能否公开消费,只有天知道。 |